齐一民《日本二次会》(26)(27)(28)(29) 冬奥会随笔

日期:2023-04-23 11:43:11 作者:fuli 浏览: 查看评论 加入收藏


雪,是最能躁动人的心灵上的一位情人!

《日本二次会》图书内页

(27)孝女周洋以及冰壶球( 冬奥会随笔之三)

虎年的冬季由于有冬奥会,必定是银白色的。

虽然我一直对“孝”这个字持保留态度,但周洋——前天得到1500米速滑冠军后的感言,还是让我这个当父亲的激动不已——她说她得了冠军后父母的生活就能改善了。她父母双双下岗,在家开一个彩票站。44 岁就下岗的东北人——贼多,周洋的爸爸下岗没事了,就用自行车拉女儿训练,从而,就拉出来了一个奥运冠军!

前天那场比赛——我过后寻思,为什么三个韩国人就挡不住小周洋呢?其实道理也非常简单——除了实力上的,就是有时集团主义是斗不过“孤胆英雄”的,你想啊,三个韩国人边滑边琢磨咋三个对付一个,想来想去,就是不想怎么朝前滑,而孤军的周洋呢?她只想一件事,就是“冲啊”,1500 米比赛就那么短的时间,一根筋超前的只要一个念头,就跑到最前面了。这其实也能解释为什么中国经济跑得那么地快,和西方比,西方是老队员的死守,是联手给人使坏和下绊子,而中国呢,是周洋式的孤军奋战,是愣头冲锋,是毫无顾忌,是为了实现目的,于是,中国就在短短的30 年超英超日也不再恐韩恐谁了,就一路小跑,跑到了出口的世界第一和GDP 的世界第二,跑出了小周洋的能用奖金改善下岗爸妈生活的——水准!

冰壶英文叫Curling,电视说加拿大是冰壶球王国,说全国人都在玩,我在加拿大10 年,咋就没听说有人玩冰壶哩?要有,恐怕也是老年人运动吧。看冰壶球也挺上瘾的。中国女队的队长的名字中有个“冰”字,叫“王冰玉”,真不知是先玩的冰壶,还是先取的名字。冰壶球我看了几天大致明白了,其实颇像是保龄球和围棋象棋的结合,不需要什么体力,倒是需要下棋的算计,难怪这个项目中国人第一次进奥运就直奔金牌冲刺哩——咱的脑袋好使呀!还有,我看冰壶球赛的个人情趣,是听那些运动员用他们各种语言大喊大叫,有中文日文法文德文英文俄文等,真是五花八门,好在我都能听个边边角角——最起码那些连词助词之类的。由于中国运动员都是东北人,是我的半个老乡,所以他们的浓重口音外加几分东北人独特的木讷和实在,旁听旁观起来,真是有点“我到家了”的意思。注意到了吗?冬奥会的领军者一水是世界强国,而且世界强国没有一个国家不拥有冰雪覆盖的北方疆域,可见东北强了,中国才是真正的完整的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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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鲜为人知的冰雪组合秘密披露(冬奥会随笔之四)

本人对体育的瘾之大,是超出常人的,除了高尔夫之外,其他运动本人都玩得不错,而且都懂点门道。前些日子京城一个大玩主王世襄老先生刚刚去世,据说他什么都会,会玩鸽子蛐蛐和古玩之类的,但他玩的项目中,我想,肯定不包括打冰球或花样滑冰。我昨天和公司的老员工小孙从国贸滑冰场的顶上朝下看一位老先生滑花样,我对小孙说,你还记得他吗? 2002—2003 年咱们在这儿滑冰时他就在这跳舞——我那时给公司员工买了好几张卡,让他们下班到冰场滑冰,可都八年后了,他——还在这儿滑呢,只不过他以前跳得像老天鹅,现在跳不动了,变老土鳖了——嘿嘿,岁月呀。

刚才在西单玩冰,场上的都是90 后,还有比我强得多的,就是那些教练、那些前国家队的主力。我和一个熟悉的教练小伙子闲聊,他说甚至申雪和赵宏博——都在这场子上玩过。我问他会不会滑雪,他说不会,我因此颇为得意,按我的推算,知道滑冰、高山速降(Down-hill)和越野滑雪(Cross-Country)三种玩法的国人,的确是非常地鲜有,你想呀,滑冰滑好最起码是10 年功,滑雪也一样,一种滑法五年入门,另一种呢,还是五年,而本人——则三种都是超级业余水平——就和俺平时是个超级“业余知识分子”一样。

看冬奥滑雪比赛时绝大多数国人没见过的,恐怕是在平地上跑的那种“越野滑雪”,即使在北美,精通烹调和麻将术的华侨一般也不玩那种游戏,但须知,Cross-Country 那种运动,可不比从山坡上下坠的“高山速降”有半点逊色。Cross——翻越, Country——田野,凭两块雪板和手中的雪橇,你能在平地的雪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也就是说,只要地上有雪,你就能高速在雪上奔跑。所以北京一下大雪,我在被雪盖着的那些公园转悠时,就想顿时有副越野的雪板。和“高山速降”不同,越野的雪板要窄,雪鞋也不固定在板上,后脚可以像走路似的提起来。还有,一共有两种滑法,一是在两根铁轨似的笔直的雪槽(track) 中循规蹈矩地滑,叫作“古典式”,另一种呢,没有槽,就在平地上像滑跑刀似的“四仰八叉”地靠身体的大幅度“忽悠”生产前后的动力差,从而“大摇大摆”地飞奔!在离我家不远的那片森林中,我“忽悠”起来的最快速度,和一般人滑冰的速度相差无几,要知道那可是在平地上呀!

还有两点是不会滑雪、滑冰三种玩法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的,就是:(1)即使在玩国人中最流行的“高山速滑”的雪场里,你照样可以在平地上按“越野”的滑法四仰八叉地“螃蟹式”快速飞奔。我去国内滑雪场时观察四周,发现没有几个人能在平地上像我似的飞奔,就是因为人家不会越野滑雪的“功夫”。(2)在滑完雪后,你再到冰场玩冰,那种神奇的感觉,就只有用“痛快死了”来形容了——由于你在前一天已经把身上所有的筋骨都放松开了,于是你怎么滑怎么有,你的肌肉和关节没有纠结制约的“死角”。

以上都是些“实话实说”,记录下来,因为国人知道这种感觉的体验者不在多数,免得故事被人带走。即使是北美人也不见得人人都是“三通”的,因为三种运动门道不同,每样都需要磨刀砍柴功外加九死一生和不要命,就拿本人来说,20 世纪90 年代初在渥太华玩冰的那几年膝盖年年都是深紫色的——摔的呗!还有,三样都会到初级以上水平之前还有另一个条件,就是大腿比小腿粗壮——那是说要会踢足球,而本人之类的“玩主”在大学四年旷课率70% 以上,天天都在足球场上踢球,那四年,膝盖不仅是紫的,就连前腿,也净是和人对撞留下的“弹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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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从老领导Peter 到正格的“体育精神”(冬奥会随笔之五)

冰雪和寒假的那个“寒”字以及冬奥会的直播,把我的一些寒冷时期的记忆的冰匣子打开了。我想到了体育给人类带来了什么——这个问题非常地严肃,结论是工业化时代残存的“野性”,而那种野性,一定不是冰壶之类的,一定非要是翻到空中后落下时有可能把脖子戳进去的“空中技巧”,而这,正是国人心目中“君子”们所不屑的。我还想到了一个当年在加拿大尤克集团总部工作时的总裁——Peter Blaikie, 他高大的个子有1.9 米,可以用“伟岸”形容,他无疑是个“高大全”的完人,是我们员工心目里的role model——偶像,他是个政治家,当过加拿大反对党的党魁,他还是大律师,是蒙特利尔著名律师楼的合伙人,他是个白天和你谈工作晚上你就能在电视上看他做嘉宾、做政治形势评论的公众大人物;他坦荡荡的,唯一发过的一次“大火”——我亲眼看到的,是有一次一个印度裔员工在办公室病倒,叫急救车,但急救车一个小时后才来,他于是震怒了,怒斥负责安全工作的人,限令他追查救急迟缓的原因,然后,他带着我们抬着那个印度人上了急救车,看车走远了,才放心回到公司,然后晚上,你又能看到一个风度翩翩的政治家在电视新闻上露面,那人,也是他——Peter。我想说的是他和体育。 60 岁的他是蒙特利尔滑雪协会的会长,须知,在一个冰雪王国里当那种会长,需要有真的本事。他能随便滑上几十公里的“越野”——1 米9 几的他在雪9 上耍开后肯定速度不凡。夏天,他周末喜欢骑自行车环蒙特利尔岛高速“转悠”,每次都能骑200—300 公里。有一次我从美国出差回来,在机场取行李时看到了他和他也是1.9 米的老伴,我惊奇地问Peter 你怎么在这儿,他含笑说不好意思,我不是去出差,我们刚才科罗拉多滑雪回来,我是在等我们的滑雪板。牛吧!那是近15 年前的往事了。在尤克四年期满后,也是他和他的搭档董事长Fish 艰涩而和谐地共事了四年后,Peter 就风度翩翩地离开了公司,只当他的股东。他无疑是谁都敢欺负的Fish 都不敢藐视的一个大人物。我想,他身上那股特有的魅力,不光是他的财富业绩的光辉,还重要的,就是“体育精神”——一个每天能骑二三百公里的60 岁的人,不仅是聪明的犹太人,而是任何人都难于小看的。而中国的“儒”缺少的就是这种野外冒险的精神——我说说现今的,李白那个时代不是,古人的诗人们还在仗剑吟诗,毛泽东的诗词——也是听着枪炮声写的,而这些都似乎不复存在了。我用苛刻的尺度评价国人,很容易落入“极其温柔”和“极其野蛮”的两端,温柔的太“儒雅”,野蛮的太“野蛮”,而能让这两头折中的,就是需要用野蛮的方式成就的“体育”了,所以毛泽东六七十岁了,还到长江里去赤膊击水,而且觉得是在“闲庭信步”。“偶像”之含义,是你无法超越的人,是一个尺度和标杆,是距离,平庸的我辈,不可能超越远在蒙特利尔的老领导Peter,像他那样同时当着国家反对党的主席和城市滑雪队的队长,于是他们就成为了被定了格的偶像;他们于体育和文职中折中,我是说,假如他们只会天天骑300 公里的单车而不当大律师,就只停留在运动上,就不是“体育精神”的偶像了。真正的体育的灵魂是激情冒险和喜爱,所以中国女子冰壶队稀里糊涂输给俄罗斯队后加籍教练骂她们把冰壶只是当工作而缺乏“挚爱”,是有道理的,而据传言中国女子冰球队中仅有六个人拿2000 元工资,其他的都是“自费打球”——那这恰恰是因为了对冰球的爱,是名副其实的奥运精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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